May

混邪乐子人。请看置顶。

【清美】碎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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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emo,浅摸一下


是清美,国设,短,很短


太短了就不打tag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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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想象一个国家会如何死去。


政府办公室刚刚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,他起身去接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起来的动作太急太快了,他带落了桌上摆放的青花瓷盘摆件,瓷器直直撞在大理石地面上,迸溅的碎瓷片划过他的脸颊,他有些发愣,下意识抬手摸了摸,指尖上有殷红的血。


电话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,他回过神,接了起来。


电话那边说,美利坚先生,我们刚刚得到消息,清朝皇帝溥仪已经宣布退位,清政府已将统治中国的权力移交给新生的中华民国。


他放下话筒,开始想象一个国家会如何死去。






清肯定不会让自己太狼狈的,他总是最在乎自己的体面。


美利坚蹲下身,想拾起地上散落的碎瓷片。


他应该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,因而说不准早早便准备好一身赴死的行头,穿那件他最喜欢的杏黄色旗装,正红色马甲,戴上他的玉扳指,坐在宫殿前那把红木椅上,腿边放着他心爱的长弓和马具,他会沏一盏早春的新茶,不紧不慢地,逗弄他养的那些会说话的鸟。


他死的时候,会想些什么呢?


美利坚没有死过一回,他想不出来,只想起他最后一次见清时,谈判桌上,清从帘后走出来在条约上签字,英格兰压着他的手,逼他,要他签的清清楚楚,要那清晰的字画如凿刻般印在纸上,也将这个国家一并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。


如果落后是国家的一种病症,清病得其实不算很重,但他太美丽太让人垂涎了,当辉煌落寞必招致豺狼,美利坚就是那群豺狼中的一个,他旁观者般看着英格兰他们嘴里吐出刻薄的讽刺和挖苦,既得利益,不发一言。


清的神情却与他这个伪装的旁观者如出一撤的古井无波,他用不动声色的漠然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体面,签完条约后他借故提前离开,转过头,没有向这个方向再看一眼。


这就是最后一面。






他们的开始称不上传奇,结局也算不上美好,这段感情乏善可陈,如千层蛋糕上点缀的一片薄荷叶,在吃蛋糕之前便必得被丢弃,不值得人们为它惋惜,为它投来一瞥。


可美利坚觉得自己总该有个什么表示,总该做出一点反应,该哭吗?太夸张太刻意,像是做戏;该笑吗?换了个政府条约就有可能要重新商榷,也不算什么好事;但如果不做什么反应,沉默反而又会让其他人生出些无端的猜忌……


他的思考再次堵在一个死胡同里。






散落在地面上的瓷片碎得零星彻底,美利坚挑出了其中最大的一片。


那是瓷盘最厚的盘底,正面纹着青花的脉络,反面标明了出产瓷器的时间和窑名。


他记得那个时间,清乾隆四十八年,1783年。


可如今已是1912年了。


1912年,那是欧洲贵族时代的黄昏,是东亚大陆至暗时刻的子夜,却是灯塔即将取代太阳普照世界的破晓与黎明。


他注意到自己拿着碎瓷片的手——一双真正属于成年人的,关节和指腹上残留着用枪薄茧的,有力的手。


亦早已不是当年瘦削苍白,皮肤上裂开血口的羸弱了。






脸颊有些痒。


新生的肌肤迅速长满了那道细小的血口。






他放下那片碎瓷,他站起来,他想,也许该叫个人来收拾一下。


桌上空出来的位置也许可以再摆点什么,一盆花,一件艺术品,都好,空着也好。


他这么想着,迈步,走出办公室,路上遇见的政府职员向他致礼。


一切如常。






…………


那是一种祭奠的仪式


从死亡的山冈上


我居高临下


你是谁


要和我交换什么


白鹤展开一张飘动的纸


上面写着你的回答


而我一无所知


…………


”(注①)









end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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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


①:出自北岛《白日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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